有苗不愁长,转眼间我的孩子已经中考了。从中考前几天我就开始倒计时,期望着她临急抱佛脚,谁知临到考试她也坚持不抱,看一会书,玩会手机,我强装着和颜悦色让她专心点,她笑嘻嘻说:妈妈,养我千日,用我三天,对吧?我说是!
考试之前几天开始,每天从超市带回一大包各式吃食,把考试三天的食谱提前安排。晚上也不敢熬夜,早早陪她睡下。张爱玲说大考之前的寂静只有大战之前的惨淡可比,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,可是也看出来这孩子当真称得上“淡定姐”。考前一晚,大约四点多钟,还在熟睡中,我突然被她惊醒,原来她梦里不知遇到什么喜事,两只手拍得山响,这让联想丰富的我不由浮想联翩。
第一天,闹钟没响我就爬起来。吃饭完毕,和她一起上路,路上能够看到一两个单刀赴会的同学,她说:陪考的人数和学习的好坏成反比。人家这都是学得好的,所以用不着家长陪;我学习中等,所以用你陪,还有一家子都陪考的呢。
铃声响起,我坐在马路牙子上,张五常的《新卖橘者言》买来一直没看,原来是给这时候预备的,可是瞌睡一阵阵袭来,想充个斯文都装不下去了。两个小时刚过,学校前已经默默围上几层人马,个个翘首张望。我和她约好在一根路灯下见面,真是英明。她很快笑嘻嘻就出来了,问到考试怎么样?两个字:简单。
吃完午饭还有点睡觉时间,她不忘玩手机,党国用人之际,我忍住了臭骂她的冲动。下午是理综,我依旧坐在马路边,心想前面摆点针头线脑就能支开练摊了。设置路障的警察昏沉沉睡在车里,路边都是木呆呆的家长。等到散场铃声响起,接上她,依旧云淡风轻两个字:简单!
第二天的考试是她短板,数学和文综。头天晚上她才从沙发下找见失踪很久的政治书,我记得火上房:你这么长时间不看政治书,明天怎么考?她说政治反正也是开卷,早看也没用。第二天我吸收经验,带了一只小凳子,坐在路边等。只觉得身上像被充了气,头昏脑胀,好几年没发作的手指又肿了起来。数学考完了,问她如何?答:最后一道题空了两小问。问她难不难?答:不难。虽然知道问了也是白问,还是忍不住要问。下午文综考出来,继续问,答:都做了。她的表情不喜不忧,我只好继续独自忐忑。
总算熬到了第三天,只有一门英语。考完回到家我就倒下了。仿佛中了暑。
然后是估分,报志愿一系列琐碎又重要的环节。我从提心吊胆,到气急败坏,再到现在和她一样淡定,我终于想明白了,结果还没出来,别着急先白了头发。随她吧。
QQ签名不知哪天已经变成了皇上不急太监急。我现在决定了:太监也不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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